《野花》試讀推薦 *****05
小小的海 小海
「春鳳女士與我母親僅相差兩歲,我在春鳳女士的日記裏,遙想那一個我們無從體會的年代,揣想我所不知道的母親,每一位母親在成為母親之前,都曾經是一個女孩蛻變而成的女人。」
記憶中,母親的過往並沒有留下任何文字,本來母親就鮮少寫字,在母親中風生病之後,更是幾乎不再提筆。我對母親印象最深刻的字跡便是簽名,母親的字小小的、但一筆一劃清晰分明,字跡娟秀。
一次保險阿姨來到家裏,保單需要母親簽名,我蹲踞在一旁,看著母親不疾不徐放下手裏的書,坐起身,舉起右手寫下自己的名字,忍不住喃喃道,好久沒看媽媽寫字了。
「媽媽的字一樣沒變,跟以前一樣很小。」父親說,「跟妳的字一樣,都好小。」我生活裏的許多熱愛,諸如閱讀、繪畫、寫字、聽音樂,皆承襲自父親,小時更喜歡父親帶著幾分瀟灑的楷書字體,從前臨摹父親的字、同儕的字,十幾年後,沒想到我的字也越寫越小,小如母親安安靜靜的日子。
我對母親的曾經所知甚少,我所知道的,大多是從父母和親戚的口中得知,像是賦予母親生命的第一個名字是黃瓜,第一次聽到時我們都笑這個名字俗氣,母親也在笑聲中輕描淡寫那個年代生活的艱困,因此外公才將身為么女的母親取名為黃瓜,祈願生活能吃飽便足矣。
「日子即使困苦艱辛,一家姊妹赤腳行走田埂或穿梭農地果園間,紅皮膚曬得發燙,偷拔甘蔗和用石頭打芒果的狂奔歲月仍是笑著飛了過去。春鳳如此形容當時的居住環境:『房子和地下完全是泥巴,天花板是小竹子,外面下雨而我家裏面也一樣下雨,而現在生活真是很好好很好,完全太滿足了。』」——《野花》
春鳳女士與我母親僅相差兩歲,我在春鳳女士的日記裏,遙想那一個我們無從體會的年代,揣想我所不知道的母親,每一位母親在成為母親之前,都曾經是一個女孩蛻變而成的女人。
在母親剛生病的那段日子,我很不習慣母親的變化,總覺得母親不再是我認識的母親了,過些時日我才驚覺,也許這便是她真正的面貌,只是我一直期待母親應要有「母親」的樣子。
母親並不多話,很多時候僅是安靜地聽我們說生活訴想望。我想,不寫字的母親,也許比我們更安於當下,沒有說出口的那些,都凝練在身體深深淺淺的皺摺裏。
閱讀著春鳳女士的日記,也從文字裏瞥見了一些無以名狀的情感和回憶,讓心在這一段回家路上,感覺更靠近母親,也更貼近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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